杨薄荷

以防失联的wb号@也叫杨薄荷,目前没有内容。鬼白之外交朋友的身份是@王曰比。
写字慢。很慢。非常慢。想酿美酒,可葡萄才刚摘下来。
希望有天还能一起喝一杯哈(〃'▽'〃)。

无声告白 | 7-2 芬兰


7. 芬兰 -2


广告在芬兰拍到第三天,依旧没等来极光。

品牌是国内顶尖的手机厂牌,最新系列以“极光星河”为概念,对芬兰取景的提案一拍即合,不仅邀白敬亭和吴映洁任形象大使,还请来著名导演团队掌镜,只是等各方档期敲定就到了三月,拉普兰冬季临近尾声,预报说还能看到极光,但概率不及深冬,一行人远道而来,也只能碰碰运气罢了。

其他取景地拍摄顺利完成,今天主要拍在圣诞老人村观光约会的桥段。白敬亭和吴映洁两人换好装束,听完导演讲戏在场上待机,统筹过来传话,说刚刚确认今晚会有极光,导演吩咐全员准备,凌晨还得有场拍摄。

吴映洁打个哈欠:“导演好锲而不舍哦。”

“人家也是精益求精,”白敬亭助理给她递来新的暖手宝,一边宽慰两人,“剩最后一天了,你俩坚持住哈。”

白敬亭懒洋洋接过手机样机,也传给她一部,扩音器传来走位的指令,即将开拍。

“3、2、1,开始!”

他举起手机,却没见吴映洁按设计的动作拿起她的那部,反而低头狂按按键。

“怎么了?”他低声问。

“手机打不开。”

她嗫喏着,带着角色里女友求助的意味。白敬亭拿来一看,手机估计在室外放过,低温关机了。

他们扮演一对在异国相识相恋的情侣,几乎没有台词全靠互动,按照导演的风格,之前几日除了固定动作都让两人自由发挥,遇到这种状况更不会喊卡。现场好几组摄像,还有专门的making film,一圈摄影机包围,都没有暂停的意思。

白敬亭不由分说,让吴映洁将手机合在手心,一双大手覆上来,连同她的手一起牢牢包裹住。

她有些吃惊:“管用吗?”

“我看网上攻略,像这种智能机低温关机的话放肚子上焐热最管用,”白敬亭一本正经地征求意见:“你要捂肚皮?”

女生连忙摇头。

“我就说吧。”他得意地哼一声。


幸好室内开了暖气,那双大手裸露在外,没有冻得发红,带了一层又一层热气传入她手心,暖得甚至渗出细密的汗。吴映洁端详围裹她的手,手指细长有力,比她还要白一个色号。

不愧是弹钢琴的手,真的好看。

她透过缝隙瞧瞧自己的,也不赖。

白敬亭见吴映洁突然痴痴地笑了,纳闷:“你笑什么?”

她任他紧握着手,笑嘻嘻解释:“不是啦,我是想这个画面,好像小时候我想把小鸡仔孵出来一样哈哈哈~”

他瞬间黑线挂三条:“你这,你什么脑回路啊。”

撇开无厘头的对话不谈,两人站在人群中央,从镜头看过去,画面恰好像一对恋人刚从寒冬屋外走回室内,男生温柔而小心地捧起女生的手为她呵暖,他们对视一眼,小声说着情侣间才听得懂的好笑事。圣诞老公公站在两人身后,大红棉衣络腮胡,眯起笑眼乐呵呵,安静地扮演吃瓜群众。

稍许片刻白敬亭松开手,吴映洁试试开机键,屏幕亮了。

“卡!”

导演总算发话。

“刚才效果不错,小白你们准备一下,咱们正式开拍。”

又一场自由发挥。



晚上回到酒店,离预报的时段还有好几个小时,剧组预定了酒店顶层的场地,趁这个空档刚好用来聚了个餐。众人吃过晚饭留在大厅,芬兰地陪带来北欧音乐放进音响,轻缓的背景乐,派对的氛围,大家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准备一起迎接凌晨的极光。

觥筹交错中,吴映洁习惯性搜寻一个人的身影,未果,转了一圈,透过玻璃发现那人独自坐在木廊下,闷头刷着手机。

走过去,把羊毛毯轻轻丢在那人膝上。

“外面这么冷,干嘛一个人呆这里。”

她在旁边的沙发坐下。

“屋里太热,出来透透气。”

白敬亭见她端了满满一盘茶点出来,让出沙发大半位置要她坐下,想了想,把毛毯另一半搭在了她的腿上。吴映洁甜甜笑,为这体贴的举动。

记忆中他生人勿进的样子,实在是很遥远了。

他指指桌上的果汁,问:“要来点儿吗?”

“好啊。”

她欣然应允,找来空的玻璃杯,等白敬亭为她斟满,末了还要来个碰杯。

“干杯!”

白敬亭侧过脸,炉上篝火映出女生两颊的红晕,她修长的手指跟着窗内传来的音乐声有一搭没一搭在玻璃杯沿敲节拍,兴致很高的样子。

不由感慨:“这几天,看你玩得挺开心。”

“是啊!就当免费旅游嘛,而且还能看我一直想看的极光。”

吴映洁陷进沙发里,爽朗地笑:“话说,这里还是我想要蜜月旅行的地方呢。”

“遗憾吗?”

他冷不丁问。

“什么?”

“和我先来了。”

这人倒好,直接自动忽略身后一屋子的人。

“嗯……是有一点,”吴映洁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答,“第一次来不是跟未来老公,居然是和你,我觉得很吃亏。”

他知道她没有怪罪的意思,也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回:“那怎么办?不会要什么补偿吧?”

“我才没那么小气好不好。”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我怕你未来老公找我麻烦。”

一副混不吝的样子把吴映洁逗笑,一个抱枕丢过去:“那拜托他找你麻烦的时候通知我,好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难道你,没有过目标对象?”

白敬亭坐起身呷一口果汁,顿了顿,又问:“还是没想过他长什么样儿。”

对方的面孔在微微跃动的火光中隐去不明,吴映洁看不见表情,没去细想他在试探还是玩笑,至少,她不觉得冒昧。

“以前小女生的时候当然有想过。帅一点啦,高一点啦,到底嫁给金城武还是吴彦祖那型,我很发愁,”她说起来好笑,“这几年不这么想了。”

“为什么?”

“因为年纪大了~”

吴映洁笑嘻嘻没个正经,转而认真答:“坦白说,我以前蛮喜欢倒追男生的,想要有一个大哥哥一样的男朋友,主动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晃了晃果汁,语气和缓:“可是分分合合看过太多,自己也经历过,我好像……有点累了,那种失恋就哭得昏天暗地的恋爱,好像不太适合现在的我了。”

“那现在呢?”

他专注在听。

许是共处的氛围太过惬意,又许是篝火的木柴噼啪作响,隐隐的松木香让人卸下许多防备,吴映洁想了想,不知怎的,藏在心底的想法就这么倾泻而出。

“现在的话,我更想要谈一场不会分手的恋爱,嫁给一个不会离婚的人。如果能遇到那个人,我可能会对他说,我累了,不想倒追了,你来追我吧。”

“听起来是不是很机车?“她转过头看他的眼睛,自嘲地笑笑,”我也不知道这个词怎么解释,就是很……”

“不会。”他静静听完她的话,手支着下巴,只道:“挺好的。”

吴映洁刚觉得感激,一拍脑袋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是白敬亭控场,再聊下去敢情要变成情感倾诉节目。

“咦怎么搞的?干嘛一直讲我的事!”

她赶紧嚷嚷:“不行不行,我也要听你讲。”

“讲什么?”

“你说一次恋爱都没谈过,我不信。”

白敬亭气得不行:“怎么连你也不信,我都成注孤生百度词条了姐姐!”

“No no no,这几天我看你拍广告的表现,不像,”她煞有介事地摇摇食指,“要不你演我男友这么自然的?”

“没谈过我不会学?”他没好气地争辩,“不然我之前那些戏怎么演出来的?”

“你也没演什么谈恋爱的戏呀。”

她一双无辜大眼眨啊眨,激得白敬亭一口老血吐出来。

扎心了。

“确实没有。”

他最后小声地嘟囔一句:“真的没有。”

“好了好了,我信你。”吴映洁靠进沙发,重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那你呢?”

她又问。

“我什么?”

“老实交代,你有想象过未来那个人吗?”

白敬亭被问到理想型老是说女的都行,这人诚意实在欠奉,不止粉丝,连她也好奇得很。

这次换他露出深思的神情,再开口,总算不是那句不走心的“是女的就行”了:

“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怎么可能,比如哪个角色,或者哪个女明星?给个参照嘛。”

“很难说——”

白敬亭沉吟片刻。

“被问得多了,我都觉得根本没再提的必要。总感觉没谈恋爱这事儿成了标签,不管那个人是谁,对她都是一种压力,所以我不想多说,也没多想。”

吴映洁略略愣住。她随口问问,没料到能换来这么诚恳的回答。

“我想也是,”她附和一声,喃喃道,“如果女生经历比你多,或许会像W那个角色一样,顾虑到很多事情。”

“就因为姐弟恋?”他一语道破。

吴映洁竟一时语塞。

白敬亭没再说话,拉开毛毯起身走到露台边,颀长的身影背对她,就着门廊下暖色的灯光,映下一丛静默的倒影。


待再转身,沙发上的那人朱唇抵在杯子边沿,也在出神地想着什么。

“其实《洋葱》里有段台词我一直很喜欢。”

他甘露般清冽的声音绕唇而出。

“将来那个人什么样我不知道,可如果你问我打算怎么跟她表白,可能这段话就是我想说的全部。”

白敬亭稍稍站直身子,因为吴映洁的沉默,变成了一个人自说自话。

女生放下了酒杯,静静等他的下文。

“你说得对,W,我遇到过很多女人,也对其他女人心动过,但最后一次心动,就是因为你。”

宽阔露台变成木质舞台,他浅笑着,朗声背出《洋葱》里属于他的念白。

“你说我的人生还很长,还会遇到很多人,叫我话不要说得太满,这我知道。”

“可你不知道的是,因为这个人是你,所以,也没什么可惜的。”


吴映洁坐在沙发里,长久凝望正前方这个男人。

芬兰。

冰川荒原,世界尽头。

他站在漫天星夜下,就这样朗朗无惧地念出对心仪女生的告白。

那些问题的背后,藏了连她都不自知的私心。以前以为他喜欢一个人顶多到偷看的程度,她觉得如果和他在一起,那个女生要有足够耐心才行,等这个男孩长大,等他不再羞涩,等他学会表达自己。可不知何时起,他早就不是那个做采访拘谨到不敢抬头看她的男生,这个男人拥有如此细腻的心思,他有魄力,有自信,已经做出所有决断,要对未来选定的人负责。

那时她不懂,只是借着话题分享自己对爱情的看法,还为他的念白闪过一丝神伤。

是要用很久的时间才能准确地对号入座,原来那时,他深情的话语在她不知觉时,早就已经偷偷讲给自己听。



这一晚,吴映洁做了一个关于白敬亭不长不短的梦。

梦从他们在露台谈心开始,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说,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没什么可惜。

她说她想要谈一场不会分手的恋爱,嫁给一个不会离婚的人。

他挠着后脑勺,不解地问,结婚不就是一件永永久久的事情吗?

她梦到自己说,我累了,不想倒追了,白敬亭,你来追我好不好?

然后他们相拥,亲吻,她困倦中只抓得到那人宽广的背,忍不住轻轻靠上去。

再之后发生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只知道梦里他们相爱,梦的尽头,她在他怀中醒来。


眼帘一点点拉起,阳光跃入视野。

现实梦境,一线之间,恍若隔世。

幸好,只是一场梦。

吴映洁伸手摸摸床头白色的床单,发了一会儿呆,怅然舒出一口气,拨开耳边碎发正要起身,却觉得被身后一堵墙挡住。

迷惑间翻过身去,一股惊骇旋即从脚尖窜至头顶,整个人都冰冻住——

面前是一个男人沉静的睡颜。隔着棉被也猜得到墙背后那人精悍的胸膛,这么一转身,她不偏不倚落入他的怀抱。


被她的动作扰醒,他睁开眼面对的第一个场面就是她攥着被角,大眼圆瞪气都不敢喘一下,震惊到没有表情的表情。

他揉揉眼,连眼角的泪痣都在暗示一场旖旎的旋涡。

他觉得好笑,低垂眉睫,嘴角牵起诱人的弧度。

他温软的话语拂在耳畔,一阵痒。

“……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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